越劇里頭最出名的一場戲紅樓夢高潮部分,莫過于問紫娟,丫鬟紫娟跟寶玉的對峙,你問我答將情節推到高峰。
而越劇的忠實粉絲們,內心認可的紫娟,唯有一人孟莉英,朱玉在前,再看后輩們唱,總覺得差點意思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舞臺上溫柔婉轉的孟莉英,年輕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,英姿颯爽潑辣性子。
很多人并不知道孟莉英獲得這個角色,她的一方機緣巧合,改改寫寫也是一番好戲。
在距離孟莉英成名的1954年,孟莉英在劇院門外走來走去,她看著敞開的大門看了幾眼觀眾,心里頭煩躁,又回后臺去。
她在憂愁,她在煩什么呢?
王文娟上前去問她……
1
孟莉英出生于1934年的上海,彼時的上海新舊交替,有穿著洋裝的妙曼少女,亦有穿著旗袍的時髦女郎。
孟莉英出生于一個小市民家,家里既看電影又看越劇,不過在母親看來,越劇那是老一輩的事情,老祖母該看的事情。
母親骨子里是精明的小市民,守好自己一畝三分田才是要緊的事情,她沒什么守護傳統文化的決心。
更愛給女兒灌輸一點洋文化,以后有一個萬一,走哪兒都能吃一口飯。
跟母親外出碰到越劇團都得打邊走:“那里頭都不是什么好人,別看,鄉下人看的東西咱不看。”
孟莉英跟越劇的緣分,有點孟母三遷的味道。
上海這種新舊交替的沖突不只體現于服裝,每年3月伊始,上海的街頭較熱鬧起來,各個有名的越劇團就開始躁動起來。
呼來喝去開始鬧春,緊盯著上海市民的錢包,在鬧春結束之后,他們就要縮回劇院里頭。
可巧的是孟莉英上小學上中學的地段就在一條街,遠處的圍墻,離越劇團的院子僅僅一條窄巷。
孩子們被關在學校里頭手頭沒什么可玩的,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只讀圣賢書,那是圣人該做的事情,小姑娘聚成一幫那就得找點好玩的打發時間。
那越劇團唱戲那么好聽,他們玩游戲,選的地界兒都要圍在那一方圍墻下,一邊聽一邊玩,多快樂呀。
如此聽了幾年,倒把這幫孩子養成了小專家,城墻那頭有人唱錯了他們就會哈哈大笑,唱錯了唱錯了。
對面好像也把他們當成了朋友,逗一逗這些不經世事的學生們,幾次不小心唱錯,成了孟莉英年少時美好的記憶 。
2
孟莉英的內心已經種下了越劇的種子,她在書店買了一本越劇大賞,回家看上學看,把母親都給看煩了。
嘴上嘟囔囔的說著這個不成氣的女兒:“你天天捧著這個,你要不要讀書?以后讀個好大學出來當個老師,那多劃算。”
一本破越劇有什么好看的?你以后要去唱戲不成?
孟莉英從母親的眼中看出了這個想法,她覺得也沒什么不好的,現在這個年代,早就已經不是舊社會了。
她是經過新思想構建的學生,現在是新社會,這是藝術。
當然孟莉英可不敢當面跟母親說。
1951年17歲的孟莉英從高中畢業,打聽到了越劇團在招生,收拾好了幾塊錢加行李就要打包帶走,壯志滿籌的追尋自己的夢想去。
對于這件事情啊,孟母親定然反對的。
母親哀嚎著:“蒼天啊,我家怎么出了你這么個叛逆的人?”
孟莉英并不怪不她有這種想法,你要是打小,看著越劇團走南闖北,跟三教九流的打交道。
今天聽這個花旦跟誰走了,明天聽那個花旦又配了哪個富豪?家長還要提醒你一句,不準去跟他們混在一起,要是被拐了一輩子也回不來。
也就由不得你對他們有成見了。
3
孟莉英一把抓住了母親,她的口里沒什么大道理,只告訴她現在是新社會,這都是人民藝術家,早就已經不同往日。
在母親的懷疑中,她離開了家,她一直都是個堅強的少女,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追求。
離開上海到地方越劇團學習了一年,那一年過得很苦,到底過什么樣的生活,孟莉英沒有向媒體說過。
但看一看其他越劇演員的初學生涯,踢腿練身,而且跟如今的越劇團一個班都收不滿學生不一樣。
那時候他們50多個人擠在一個老師手下,全靠自覺和領悟,孟莉英要做到最好才能被老師欣賞,那就得拿出12分努力。
學了一年以后,上海的小生丁賽君帶團到當地演出,順帶給這些學生們指導指導,作為學生團體名列前茅的好學生。
孟莉英被老師推出來,單獨唱了一段,唱完以后丁賽君在臺下給她鼓掌,順帶摸進了后臺她要來撬墻角,告訴她愿不愿意跟她到上海去。
“我就是上海人,我要能回上海唱戲,我也很愿意。”
丁賽君磨掌擦拳,天助我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打包帶走:“哎呀,那太好了。”
4
到了上海以后她進入了天鵝越藝社,在社團里頭她完全就是按照花旦的規格來培訓的,上臺表演已經有當家花旦的勢頭了。
丁賽君很喜歡她,帶著她登臺,第1次登記時就給她《孔雀東南飛》,里頭的小姑一角。
完成的也很出色,幾位越劇前輩對她的唱腔都很贊賞,授予了她一些訣竅。
1954年被調到了上海越劇社,是孟莉英完全沒想到的,也讓她很無奈,她以為自己會一直在天鵝越藝社唱戲。
上海越劇社在舊社會倒閉以后不知道是多少越劇演員的夢想之地,但凡有一方追求的人都會想來到這個地方,越劇精英都得來這,孟莉英的優秀被越劇團相中也很正常。
孟莉英想的還跟別人不一樣,于是就發生了開頭那一幕。
王文娟早就注意到了,這個小花旦,在她來的時候,就有人跟王文娟說過,這個姑娘唱的不錯,讓她好好注意。
她也很欣賞這個姑娘獨特的唱腔,在紅樓夢里王文娟唱花旦林黛玉,特地給孟莉英拿了個二肩旦。
紫娟雖然是個丫鬟,但是戲份出彩,精彩絕倫,而且給王文娟當配角,完全不會丟臉,這個戲演的精彩出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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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娟看孟莉英一直都不說話,一看就是心里藏了事情,跟她開玩笑,激將法讓她把話說出來“你怎么了?你是不愿意演這個角色嗎?”
孟莉英可不是這個想法,這個角色哪里不想:“王老師,我害怕。”
孟莉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王文娟,一來就合作這么大牌,再過幾天就要登臺了,這出戲她還從來沒有唱過,紫娟這個角色更是連碰都沒碰,她手心里都是汗。
心里就不由得有點打退堂鼓。
王文娟這么一聽還以為是什么事呢:“然后原來如此小孟啊,上了臺以后咱們就是姐妹,那現在你就跟我培養培養感情,等會兒你就不害怕了。”
王文娟知道孟莉英,還沒跟她熟悉,有點怕她,第1次見面又是這么大牌的前輩,害怕搞砸了挨罵。
登臺前的三天孟莉英一直跟在王文娟身后,兩人一起工作還能開點玩笑,也讓她感受到了,王老師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。
這出戲曲演得非常成功。
王老師本來是戲曲界的一個尊稱,后來這王老師就成了自己的真師傅,她也成為了王派的一員大將。
紅樓夢里紫娟這個角色,孟莉英真演活了,憑著這個角色能讓她吃一輩子,被觀眾稱之為丫頭王。
以至于觀眾今后看她的《梅花魂》,《珍珠塔》都走不出來。
觀眾們這樣說道:“還是紫娟厲害啊。”
那時候在她身上傳出了一段佳話,紫娟只看孟莉英。
后來能夠轉為花旦和青衣的孟莉英,一直在王文娟身后唱紫娟,這是一個特殊的角色讓她成名的角色。
她也不覺得能夠唱花旦之后還回來唱丫鬟是什么丟臉的事情,只要能夠讓觀眾喜歡,而且給王文娟作配,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。
她學習的生涯還不夠長,跟在老師身后一輩子還能學點什么,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。
孟莉英的性格跟她名字的最后一個字相同,英姿颯爽敢作敢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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